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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偶然

第六章 偶然

“我的天!卧槽!是大神!是大神啊!!——大招封路!叠雷轰炸!利用场景破坏一套秒杀!太帅了吧!几乎满量直接跌零啊!”

一睁开眼,少年就撞见了另一个“KSA”队员对着电子显示屏幕怒吼的一幕。

“这操作满分啊,叠雷算的真准,四雷全中!这猎人绝对是打比赛的老玩家了!”

——大部分的老玩家都喜欢把猎人的陷阱通称为“雷”。虽然猎人的“爆破陷阱”官方宣称是一种陷阱,但是怎么看都像是现实世界中的“地雷”。因为这个原因——“麻痹陷阱”也被叫做“麻痹雷”、”淬毒陷阱”也被称作是“毒气雷”。

刚才的比赛——千钧一发,那半分钟内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

如果少年刚才多走一步,踏入了敌人的陷阱中,结局就调转过来了。他的机敏的警觉是一种“老猎人”才具有的嗅觉。这把练习赛,看得出来,是两个“老猎人”之间的名誉争夺战!

“别舔了,是有些强,但没那么夸张。他运气比我好些罢了。”

少年看见另外一个游戏仓里面,刚才和自己对决的猎人玩家捂着头,有些懊悔的从游戏仓里钻了出来——他在后悔,为什么他会大意中那四颗雷,要是没中那四颗雷,比赛最终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。

“虽说是这样,但是新人他无论是意识、心态、技巧还是大局观上都要比你更胜一筹。表面上比赛中你在压他,其实决胜只在最后一瞬。尽管处于劣势,你的对手还是算准了机会,最后将你一瞬间秒掉——这已经能证明他的实力足够强悍了。”

刚才的大叔也看完了比赛的全程。

听了他的评价,刚才对阵的那个“KSA”队员瞬间哑口无言。

“哟~哟——山田你个菜鸡,哟~哟——新人都打不过,哟~哟~菜鸡山田,哟~哟——菜鸡山田,嘿~嘿——哟~哟。”

另一个“KSA”队员随口来了一段Freestyle,这让输掉的队员很是恼火。

“闭嘴!别说了,丢人!新人,还打吗?我们再来一盘!”

少年一听,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
“输不起——哟~哟——山田输不起,嘿~嘿~哟~哟~”

听到自己的同伴还在嘲笑自己,不服输的“KSA”选手又钻进回了游戏仓。

少年见他的这副样子,叹了口气。同样作为选手,他能够理解输掉了比赛,还被自己的队友侮辱是多么令人恼怒气愤的一件事情。

“地图你选吧。”少年说道,“上次是我选,这次你选。”

“村落!这次村落。”

“行。”

随着比赛5、4、3、2、1的倒数,两人又进入了游戏当中。

十分钟后,随着最后一只爆裂箭的爆裂,“KSA”队员的血量又再一次归零。熟悉的“Congratulations!”的画面又出现了少年面前的视野中央。

——这一次,没有什么运气。两人在村落的地形里面完全是拼意识和技术,少年能够获胜,完全是基本功碾压。

“KSA”队员在第二次输掉比赛以后,气得直接跳出了游戏仓,离开了练习室,到外面去了。

少年因为有些有些累了,就坐在游戏仓里休息。游戏仓本就提供舒适的环境,温度和氧气都为玩家设计调节到最佳状态。有一些新式的游戏仓甚至能够为玩家提供三天左右的营养,这意味着,使用那些游戏仓的玩家可以持续游戏三天三夜,也不会感觉到饥饿。

“漂亮的比赛,祝贺你。”大叔走了过来,一把握住了少年的手,并且客气地递给他了一条能量棒,和一瓶水。

“谢谢。”少年接过了来自大叔的礼物,他正好有些口渴了,也应该稍微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了。

——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打比赛总是很容易累。换做是以前,连续打一个上午、一个下午或是一个晚上,都不用出舱。今天只打了两场,一共二十分钟,就感觉有些累了。

可能是太专注的缘故吧,少年心想。

随后,口干舌燥的他,就拧开了瓶盖,咕嘟咕嘟地喝下了大半瓶水。

“欢迎你入会,小伙子。下午你去医院做个体检,拿选手资料卡和体检报告来就行了,如果都没问题的话,明天就来这里练习吧。”

“好,没问题。”

少年点了点头,随后钻出了游戏仓。

“对了,大神。请教你一下,你叫什么名字啊!?”刚才那个坐在外面一只看的“KSA”队员似乎已经成为了少年的小迷弟,他彻底被少年玩猎人的娴熟和自信给折服了。

“牧濑,游戏ID也一样。”

——少年的游戏ID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名字的罗马字,因为他懒得去想什么游戏名称,牧濑这种烂大街的姓氏当作游戏名也完全没有什么大碍。

“下次教我玩猎人啊!我也是玩猎人的!”

少年咽了咽口水,心想——“KSA”这个俱乐部怎么能撞上那么多玩猎人的选手玩家啊。

“有机会的话——”

“好好好!加好友,加好友啊!”

“嗯。”

少年和那名队员交换了邮箱地址,作为今后联系的方式。作为一个选手,不但要有过硬的实力,也应该具有广阔的人脉关系,多交一个朋友是一个朋友。朋友多没有坏处,只有好处。

——不过,交换邮件的这个平常到不能平常的举动,让少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
这件事算不上重要,也不能说不重要。

那就是在上次全国大赛的颁奖典礼前,他曾经许诺过对手队伍里的一个枪手妹子,要加她的联系方式——而那张写着Line账号、邮箱地址、电话号码的便签纸,现在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右侧衣兜里呢。

吃过午饭后,少年就加上了那个妹子的联系方式。

虽然留了言,但是对方妹子没有回应——很可能,她已经彻底忘了这件事,彻底忘记有那么个人了吧。

比较美女都很忙,认识的男生一定很多。像是牧濑这样不起眼的男生,哪有机会让一个妹子惦记在心里。

下午,少年来到了涉谷区的“都立广尾医院。”

——他付了体检费,准备做一个全身体检。

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,少年才完成了体检的所有项目。等待体检单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因为很累,所以少年坐在了医院的长凳上,打起了盹。

五点的时候,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抱着一叠白色的文件,冲了过来。医院一层虽然拥挤,但是有序。大家都为护士让道,护士小姐的白鞋踩在地面上,发出了“嗒嗒嗒——”的响声。

气氛变得紧张起来,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。护士的白衣,和医院的白墙这一刻显得惨淡无比,所有人都不知道,这位年轻的护士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小跑起来为的究竟是什么。

“牧濑先生!你是牧濑先生吗!?”

少年坐在长椅上弯着背打瞌睡的样子,让护士没办法确认正脸。但是这个刚刚给少年做体检的护士,知道少年的样子,她其实很确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。

少年听到了护士的呼喊之后,睁开了朦胧的双眼。

“呃……是……我是?怎么了。”少年揉了揉眼睛,“额,体检,是体检报告出来了吗?”

——虽然少年是这么想的,但是出一个体检报告,也不用做体检的护士离开岗位,亲自捧着报告来找自己啊。

“是……这样的没错,牧濑先生,您已经知道了吗!?——还是……”

护士站在少年的面前,皱着眉头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她看人的目光非常的怪异,让少年感觉到非常地不舒服,总感觉她在看什么异类一样。

“啊?什么……知道?知道什么?”

“牧濑先生……”护士从手上抱着的众多文件当中抽出一张印着黑色文字的通知书,“我觉得,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。”

“这是……什么?这是什么啊!?喂!!!”

少年从护士的手上接过了文件——文件的开头印着黑色加粗,非常刺眼的大字《癌症确诊单》。

癌!?癌症!??

少年的手微微颤抖,他又是揉了揉眼睛。

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,表情逐渐地变得惊愕!仔细看了看下文,上面清楚地印着自己的照片和姓名。内容的第一栏里面清楚了写明了具体的病症——肝癌!

别开玩笑了!

“牧濑先生!如果您是今天才知道、还没有接受治疗的话!我建议您现在赶紧转入住院部!我们会安排专科大夫为您加急诊断,尽所有的力量,尽可能治愈您的!!”

“癌症……癌症?骗人……骗人的吧?”

“请你放松心态,现在您的癌症还处于早期的状态。以现在的科学技术,加上您还年轻!还是有机会根治的!”

“骗人!!!骗人!!!!别说了,别说了!!啊呃——啊呃呃!!!!”少年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,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。

——天呀!自己才十七岁啊,十七岁就得了不治之症!

他还有在千叶县等他回家的父母!他还没有和女生牵过手,还没有谈过恋爱!他还没有再夺《RLO》全国大赛的冠军!没有得到进入游戏世界锦标赛的名额啊!!

“牧濑先生!您没事吧!牧濑先生!!您振作一点!!牧濑先生!!!……”

“我得了癌症……骗人的吧?那是癌症啊,无法医治的不治之症啊!就算是最尖端的医学科技都没有办法换回患者生命的疾病啊。”

“我的肝脏上长了一颗肿瘤?开什么玩笑,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啊!!”

“我要死?!我会死吗?癌症可是会死人的!!!拜托,拜托谁来救救我。这张通知单一定是假的吧?不是我,或者搞错了什么吧?我怎么可能得癌症呢??怎么可能呢。”

——明明,明明昨天还在大赛上拿了冠军。

——明明,明明今早还在练习赛上赢了前辈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这一切太突然了吧!!”

少年感觉到到边上护士小姐的声音越来越细微,面前的视野越来越淡……

——我还要赢

——我要进世界锦标赛啊!!!

可护士的话,刺眼的癌症告知书,还有最近莫名的疲惫感联系在一起。还有前一阵奇怪的腹痛……不会吧?不会真的得了癌症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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